阿龟大列巴

【道哥】狗生如戏

狗生赢家

六处的小狗腿:

    海德里希发现道哥不对劲时,行凶者已经转头扭腰一个纵跃消失在街角的绿化带里。这只愚蠢的德国牧羊犬三条腿蹦着往前追了几步,对着黑猫消失的地方恶狠狠的狂吠,就好像下次见面时它能吃了对方一样——在这次毁灭性惨败之前,道哥和黑猫交过几次手,严格来说只是黑猫挥舞着爪子制造出各种形状的抓痕,试图以此教育这个大块头学着尊重强者,但道哥和它的主人一样,也许有点小聪明,然而他们那与生俱来的灵魂里被填塞了过多的大智慧,这东西的拥有者总是不易驯服。
    这二者实力悬殊。如果把一般犬类的攻击力视为0海拔的话,卡纳里斯的长毛腊肠大概在150-200之间,黑猫无疑站在喜马拉雅山上,而对于只会狗仗人势打架靠嗓门的道哥来说,马里亚纳海沟才是它的位置。
    这一次,惨败者瘸着一条后腿垂头丧气的归来。
    “它怎么了?”回家后,道哥明显异于平常的步态让莉娜侧目。
    “一点小意外。”海德里希看着德国牧羊犬灰溜溜的走向自己位于壁炉前的垫子。
    莉娜停下手里的针线活,瞅着说话遮遮掩掩的丈夫:“终于被猫打瘸了腿?”
    窝里传来一声哀嚎。
    “别这么说它!”男主人鼓起勇气面对家中强权,“你伤了它的自尊心!”
    “我早就让你管管它,”海德里希夫人高傲的声音不断把道哥的自尊心撕裂、击碎、碾成尘埃,最后还要呼出一口气,好让它们消失个彻底,“猫不是钢琴家,它可不会去数你的橡树叶子,它们成天在街上转悠,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狗没见过?你的道哥,哦,我暂且把它当做一条狗,毕竟它吃狗粮,还会汪汪叫。这条狗,你的大宝贝,它就是个黑皮的绣花枕头,它甚至打不过咱们家花园里的狗尾巴草——上次我看到它被抽了,至于你,你出门都不带枪,你打算怎么保护你的大宝贝黑皮绣花枕头……靠它嘴里的木棍吗?”
    被奚落的男人涨红了脸,结结巴巴的说道:“我我我我我我才不会去替它打猫!”
    “你当然不会,”莉娜冷笑一声,“你打不过,亲爱的。”
    这是个可悲的事实。海德里希屈服了,因为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,如果就一个问题和海德里希夫人有意见分歧的话,他在家里的地位就会直线下滑,直至降到道哥都不搭理他——这倒不是说道哥不忠心,它毫无疑问的是一条好狗,对家庭忠心耿耿,难得的是它在忠心的同时懂得审时度势,比如迫不得已要在海德里希和海德里希夫人间做出选择时,道哥会飞奔向可敬的女主人怀里。
    当然,它飞奔的时候会留下同情和不舍的泪水以祭奠被它抛弃的将死者。
    先不管家庭氛围如何,总之打从这天起,道哥就开始了它的瘸腿狗生。
    战败后的第一天,伤员在窝里舔舐心灵的伤口,但来自女主人的冷嘲热讽让这行为徒劳无功,可怜的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德国牧羊犬闷闷不乐的团成一团,把冰冷残酷的世界摒弃在外。
    莉娜难得的有点良心发现,她终于不会蔑视的看着道哥的眼睛,从嘴里喷射出销魂蚀骨的毒液了,为了表达对伤员的疼爱,海德里希夫人慷慨的拿出了本属于她丈夫的晚餐肉排——海德里希本人被迫疼爱了他的大宝贝黑皮绣花枕头。
    第二天,情况有所好转,看起来肉排确实起到了不少作用,道哥用瘸腿踏出了勇敢的第一步,然后就一直拒绝再让它落地。这不是什么好兆头,隔壁的卡纳里斯自告奋勇为伤员诊断了一番:“好好的嘛。”
    道哥一蹦一跳的跟着小海军上将的长毛腊肠去参观他家的厨房了。
    鉴于海德里希本人对经验主义素来持保守态度,他并不认可卡纳里斯的诊断,事实上,他表达的有点难听:“你的眼睛和它的腿一样健康!”
    道哥一瘸一拐乐呵着从厨房回来了。
    距离战败已经过了三天,海德里希夫人慷慨大方的提供了六炖全肉大餐——感谢被迫捐献原料的海德里希先生,道哥一天比一天精神,瘸着腿到处蹦来蹦去,在茹素多日的男主人面前摇头摆尾。
    “不能这么下去了,”它的男主人语气沉重的看着自己绿油油的餐盘,“我得找个人给它看看。”
    “你终于打算把卡纳里斯开除人类范畴了吗?”莉娜不耐烦的坐在桌子旁,“快点吃,我要收拾桌子了。”
    “也许我该找瓦尔特帮忙看下,”海德里希迟疑的看向他的妻子,“毕竟他学过点医科。”
    海德里希夫人的热情高涨的吓人:“现在就去!你去打电话把他叫过来……不不不,去开车把他接来,我要趁这个工夫烤点小甜点出来,他是不是经常不吃晚饭?我得多准备点吃的东西。”
    男主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妻子风一般消失在餐厅门口,那轻快的步伐恍若少女。
    他的脸色和餐盘里绿油油的青菜差不多。
    尽管百般不情愿,海德里希还是开车去找了自己的得力属下,正如莉娜所料,这位不久前离婚的新鲜单身汉正抱着瘪瘪的肚子发愁。在食物的诱惑下,舒伦堡同意帮自己的上司看看道哥的情况,但是对于诊断结果不做任何保证。
    “我只是学了点皮毛,”他特别强调,“我连实验动物都没来得及摸一把,就转到波恩读法律了。”
    “你现在可以使劲摸道哥,爱怎么摸就怎么摸。”他的上司大方的表示。
    在莉娜殷勤的招待下,年轻的舒伦堡享用了一只塞了梅子烤制的鹌鹑,鸡肉掺着土豆泥做的沙拉,一大堆纽伦堡小香肠,和一份乡村素汤,以及饭后甜点——一整个苹果派和好几个他最爱的巴伐利亚小甜点。
    海德里希先生的脸比刚才更绿了几分。
    “骨头没问题,”业余大夫大声宣布,“看起来是扭伤了肌肉,过几天自己就会好。”
    就在舒伦堡诊断后的第二天,莉娜偶然间发现道哥确确实实已经好了——它偷偷上了餐桌,在发现大事不妙时四腿着地撒丫子冲出了房门。
    “它到底什么时候好的?”在听到妻子的描述后,男主人纳闷的看着德国牧羊犬黑乎乎的脸,“我早上遛它时还是瘸的……就像这样。”
    道哥三条腿蹦着来到海德里希身边。
    “我猜是肉排起了作用。”莉娜挑高眉毛看着一瘸一拐可怜兮兮的狗,对方正呜咽着祈求伤员特供餐。“无论如何,你的大宝贝总算有了点长进——在最不需要的地方。”
    是的,海德里希现在才发现自己养了一条演技高超的狗,而且只要它愿意,它大可以靠这能耐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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